新疆是个好地方,坐着火车游新疆。


1

    故事的开头是李娟。刚巧这个暑假《我的阿勒泰》很火。

    高中的信息课上看见同学在读《冬牧场》,在此之前我只从语文试卷的阅读理解里读过一段节选。然后就向人家借了书来看,从此学会了喝热水取暖的技能,在每个冬天实践。疫情在家的时候读了《羊道》,一星期读完。也在图书借过《阿勒泰的角落》,在微信读书上看过《记一忘二三》,但都只潦草地读了几章。好看程度从前往后递减。读多了同一人的作品,就有自我查重率过高的感觉,或许也是写作者的通病。但比起刘亮程好太多。

   小时候喜欢读散文,那些第一人称的、记叙了作者生活的文章——真实感对我很重要,所以比起虚构小说更爱非虚构。小时候我觉得所有文章都是真实的,看《少年文艺》到泪流不止,长大后已经失去了当时看散文的悠闲心境,以及窥探别人生活的好奇心。

2

    现在的生活充满紧迫感,虽然这只是一种感觉,我的行动依旧懒散。绝望是一串数字:22岁上班,65岁退休,每年年假5天。我说这操蛋的社会啊。

    社畜的生活是不能指望的,显然旅游的机会只在当下。云南以后,我只想去看自然风光。黄山以后,华东地区已经对我没有吸引力。美丽、迥异、避暑的远方,那就去新疆吧,也算饼饼的老家。能够预见的未来几十年里,可能再也没有这样一个可以出游十天的夏日。

    本来想跟着学校萤火虫社团去,但竟然要求体测跑步3KM,行程中包含负重徒步3日每天20KM,太为难我。幸运的是,我总在不重要的事情上决心十足,扭头啃老。虽然我爸的存在并没有让我旅游体验变好,还增加了我弟这个拖油瓶,在提高成本的同时降低了体验,但还是很感谢他,担任了本次旅游的金主和司机。

3

    我的行前焦虑症一如既往,从期末周开始做攻略,不断修改复盘,一直到正式出游还没有敲定最终版本,决定看天气随机应变。还在出游两天前的半夜收到火车停运的噩耗,让成本直线上升,但,再次感谢我爸的资金支持,我们改坐飞机了。约六个小时,到达乌鲁木齐。

    说实话,我还真想不出这次旅行里有什么让我特别高兴的地方——明明风景更美,我为什么没有在云南那样开心?在阴天的洱海,灰蒙蒙的,我第一次在小区以外的地方骑自行车,回忆起来都是欢声笑语。去赛里木湖那天,天气很好,天很蓝,湖水很蓝,回忆起来是爬山很累,我爸说他想早点回去休息。

    最喜欢的地方是伊昭公路,从黄色的平原麦田一直到长满绿草的山坡,远远有牛羊和放牧者,山脚是小溪与野餐的人群。坦克300里循环放着拉娜德雷的歌,那个时候还没审美疲劳,我有耐心走长长的一段路去拍照。路过昭苏湿地,再朝着边境哨所行驶,直到夕阳西下,未知的目的地,像要去世界尽头。偶然想起《洛丽塔》里的公路旅行,只不过现实中坐在驾驶位的是我亲爹。

    第二天去了夏塔,终于看见了没有云层遮挡的、完整的雪山。难道我去新疆只是为了复刻云南?所见无非是湖光山色。下午在尘土飞扬的无人乡道上行驶,漫长到像在衰草连绵的荒原上开了一辈子。第三天是独库公路、孟克特古道,前者可能还是完整开一遍比较有体验感,但我只是路过中段;后者真的有在认真营销,谁tm说这里chill的,我到一个景点就爬下车、拍照、爬上车,真的很劳碌。风景就小红书上那样,照片既所得,没有别的。第四天去霍尔果斯,第五天在吐鲁番,没什么想说的,此时我已经玩累了。然后两天两夜火车回家。第一次坐火车卧铺,火车上真是什么人都有(不含褒贬),其实比我想象中体验好,以后没钱了再坐。经过甘肃的时候,看见了连绵的雪山,和一瞥的黄河,河边山崖上是一座寺庙。

4

    在吐鲁番的一日游,遇到了一个广东的女生,研究生在读,说经过河南、陕西、甘肃,一路玩到新疆。我也想要像这样一玩几个月,我还有很多地方想去,我相信以后的几十年人生里,我都能去到。现在我看朋友圈里别人去西北或川西的旅游照片已经不会羡慕,新疆真的很漂亮。